茨木的酒吞追求计划 6
6.
看着面前男女无痕切换的白发妖怪，酒吞重重咽了口口水。他强忍着跳起来逃的冲动——否则也太不爷们儿了——紧绷着身体，觉得后背凉飕飕的。
“挚友。”茨木变的小妇人突然凑近他，酒吞猛地往后让，警觉地问：“你干嘛！”
“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“……什么怎么样？？”
茨木眨眨眼，两人对视，空气突然安静。
“还……还挺清纯的，”酒吞勉强评价，“但我不喜欢这一型……的。”
话音未落，茨木又变了，这次是个低胸露腿的性感小姐姐。半个屁股坐在桌子上，身体向他微微倾斜，衣物就顺着肩膀向下滑了一寸，露出雪白浑圆的肩膀。千娇百媚地问：“这样呢？”
酒吞的下巴再次掉了下来。他连连摇头，摆手，一副“不买我就看看”的样子。
他觉得这事情太荒唐，而且太变态了。一只男妖，真的妖怪，在变成性感女人的样子勾引他！
“果然不行吗？”茨木摸着下巴沉思，“你以前就不让我变成这样。”
酒吞心想那当然，这副样子跑来跑去也太危险了吧！
茨木：“你说这副样子跑来跑去也太危险了。”
酒吞：“……”
茨木：“还说男人都喜欢清纯的。”
酒吞心里动了一下：他正是这么想的。这“挚友”和他的想法也太合拍了吧。
仿佛有一缕思绪飘过，不知所起，他抓不住。他使劲想，但越想，这缕思绪飘得越远，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焦躁起来，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。无形中，对妖的恐惧也减淡了。
“不管怎么样，”茨木一手坚定地按在酒吞面前的桌子上，“挚友你看来不寻回记忆，是不肯跟我走了。我要帮你回想起来。我把你的事全都说给你听。”
酒吞正烦着，敷衍说：“……你说，说完可以走了。”
茨木认真地说：“我是挚友的女朋友，你不跟我回去我是不会离开的。”
酒吞心里的火噌地就上来了，心想这事是没完了！
他抓过茨木的手臂，一把就把他拖到面前。茨木不防备被他一拽，没有右手可以支撑，整个人失去重心扑到酒吞身上。虽是个娇小女郎的模样，却是个结实男人的重量。
酒吞恶狠狠拽着他，茨木不得不俯身，左手撑在酒吞膝盖上。两人的脸近得可怕，早就超出陌生人应有的距离。茨木惊讶地看着他。
“做我的女朋友，哼？”酒吞气得发笑，茨木觉得姿势不舒服，试图站起来，又被酒吞拽回来，把手按在膝盖上，“你说说，你要怎么做我的女朋友？”
茨木自信地说：“我会为你整理房间，为你准备神明的食物，做你吩咐我的事，就像以前一样。”
“哦，”酒吞笑出来，“这是保姆，不是女朋友。”
茨木一怔。没有问保姆是什么，但仔细一想，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女朋友是什么。听起来都是些“21世纪”的新鲜词汇。
“那……”茨木不想显得自己太没用，连“女朋友”该做什么也不知道。挣扎片刻，最后还是说：“我愿受挚友的指教。”
酒吞冷冷盯着他，突然起身，拽着茨木就往床边走。他一把把人摔在床上，茨木下意识想坐起来，随即被按回床上：“挚友……？”他的话在看到酒吞的时候被堵住了。
酒吞自上而下俯视着他，笑容消失了，看起来杀气腾腾，一如曾经那样。
这时候，他完全不再像一个十九岁的普通青年。他的周围凝结着杀气，眼里闪烁着怒意。王的怒意。
这怒意不针对谁，又是针对着所有人。包括内心烦躁的自己，和异想天开的白发妖怪。他需要做些什么，他不知道。
那只手从茨木的肩移动到了他的脖子，将他卡住。甚至能感觉到茨木咕嘟咽了口唾沫。
茨木不太明白他的挚友怎么了，但直觉告诉他会是一些他不太喜欢的事。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变回了原型都不知道。他的白发散得满床都是，像阳光下的海浪，银光闪闪。
酒吞俯身，两人的脸变得越来越近。酒吞微眯起眼，对着那张陌生的脸看。
他第一次注意到这擅闯他私宅的家伙竟长得很可爱。尤其是他的嘴，哪怕不高兴的时候，嘴角也是自然上翘的。
这家伙用这张嘴大言不惭地说要做他的女朋友。一个胆大包天的男妖怪。
酒吞盯着他，努力了半天，最后没亲下口。
但手比嘴勇敢些。它直接摸到了茨木的腿间，毫无调情意味地一把抓住。茨木猛然被碰到了敏感区域，整个人都防御地紧绷起来，两腿抽搐般缩了一下。他不确定地看着酒吞。
两人对视。
酒吞冷着脸，满眼杀气，看起来很强硬。
其实在心里想：我操……我抓了他的鸟！啊啊啊！我在干嘛！他这是什么眼神啊！
在那双小狗眼震惊且无辜的瞪视下，给他点教训的想法最终被击溃了。酒吞败下阵来，轻咳了一声，松开了那只邪恶的手，同时松了口气。
“做我的女朋友要做什么，”酒吞也放开了茨木的脖子，站直了，“你明白了吧。”
茨木垂下了目光。酒吞偷瞄了他一眼，又是那副哀伤的表情，又来了。酒吞尤其受不了这个，背转过身，心想，他这下总能放弃了。看起来被吓得不清，脑子也该吓清醒了。
酒吞完全不相信自己是只妖怪，他是人，他很确定。要不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出现，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和妖怪扯上任何关系。
说不定连变身也是什么高科技的骗人玩意，说不定是电视台的整蛊游戏。
再说妖怪都是青面獠牙的，怎么可能这么可爱……
他自我洗脑着，试图让心里舒服一些。
对，这么可爱的不可能是妖怪。
房里安静了一阵，身后传来茨木的声音：“挚友……”
茨木的声音还有些发哑：“我可以做到的，”他坐起来，“如果只有这样才能留在挚友身边的话。”
酒吞：“……”
茨木站起来，郑重其事地大声说：“请让我做你的女朋友！”
酒吞：“……”
酒吞感到额角的青筋在跳。
“……至少，是男朋友吧……”他咬牙切齿。
“哦！男朋友，请让我做你的……”
“……闭嘴！”
“挚友……”
啊……酒吞头痛地捂住额头。和这人说话可真是比宿醉还痛苦。
“……又怎么了……”他有气无力地说。
“我头好晕啊……”
酒吞回头，发现茨木两颊红扑扑的，原来不是害羞。去摸了摸他额头，滚烫。叹了口气，一脸生无可恋地替他剥了药，倒了水。
茨木灌下冷水，脸被一坨毯子砸中。而后是几件衣裤。
“换上，裹着。”酒吞不耐烦地说。
茨木终于脱下那套不合身的西装，穿上了酒吞的帽衫和裤子。他们身材相仿，衣服穿上正合适，看着顿时像个同年龄段的可爱青年了。
“那挚友，我可以留下了吗？”
“少废话，别问。”
“我给你擦地板……”
“给本大爷在床上呆着！”
“那需要我给你准备神之食物吗？”
“你再废话一句试试？？“
茨木友善地看着酒吞那副随时准备发火的样子。看着看着，就觉得很高兴。可惜脑袋太晕了，迷迷糊糊也就睡去了。
